“天地大营救”

  ------江北国际机场、渝北区人民医院与重庆急救中心“接力”抢救甘肃旅客纪实

大年初一上午， 一张贺年片静静地躺在重庆急救医疗中心神经外科医生办公室，它为神经外科医生们送来来自甘肃的祝福，也报告一个出院患者平安的消息。      

写贺年片的人是甘肃的老李，对老李来说，不久以前，也就是2012年9月11日和这以后的一段日子，他的经历用“惊天动地”、“生死攸关”来描述，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老李叫李彦虎，46岁。这个高大健壮的西北汉子是甘肃一家国有单位的公务员，因为平日工作较忙，很少有机会外出旅游。这次老李专门向单位请假，陪家人出来度度假，计划旅游十天，第一站是海口，接着是三亚、桂林……

2012年9月11日晚8时许，海南航空的HU7074航班从甘肃兰州中川机场起飞，途经重庆飞往海口。老李夫妇和老李的姐姐、弟弟、弟媳、女儿、侄儿等一大家人沉浸在刚踏上旅途的快乐和兴奋里......一个多小时后，这架波音737飞机进入了重庆上空。空乘人员突然发现，一盏服务灯亮起，同时，机舱的后部传来了焦急的呼救声。空乘人员马上起身前去查看，发现一名中年男子晕倒在座位上，这个人正是老李，这时的他头部剧痛、大汗淋漓、意识模糊......机长立即向重庆江北国际机场空管塔台发出求救信号，一接到求救信号，机场现场指挥中心迅速启动应急预案，10分钟后，机场医疗救护中心的医生和救护车提前来到HU7074航班即将停靠的207机站，HU7074航班紧急降落，经机场医疗救护中心的医生紧急处置后，发病仅仅16分钟的老李已经平躺在飞驰的救护车上。

发病26分钟后，老李被送入重庆主城北部规模最大、设施最完备、医疗水平最高的渝北区人民医院。到达渝北区人民医院时，老李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意识为中度昏迷，频繁出现呼吸暂停，血压为200/130mmHg......经验丰富的渝北区人民医院医护人员迅速开始抢救患者，同时做出初步判断：患者颅内出血的可能性较大。这一重要的判断在随后进行的头部CT扫描中得到证实。老李的颅内出血和普通的脑出血不同，出血广泛分布在大脑深部的脑池、脑沟以及大脑表面，大脑的额叶内还有一个不小的血肿。通俗地说，现在老李的大脑不但被血管破口喷出的血液冲出了一个洞，而且已经完全浸泡在血水中了。这种出血的医学名称叫“自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80%以上的“自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是由异常凶险的颅内疾病——“脑动脉瘤”破裂导致的。脑动脉瘤的治疗难度很大，即使在大型城市中，往往也只有中心医院或者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才具备处理动脉瘤的能力。渝北区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值班医师非常清楚这些情况，她一边监测患者的呼吸频率、保持呼吸道通畅、做好气管插管准备、控制过高的血压，警惕随时可能发生的呼吸停止和颅内再次出血，一边通过120急救网络紧急呼叫24小时待命、反应迅速并且具备动脉瘤手术条件的7003全讯白菜网（重庆市第四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重庆市急救中心迅速派出经验丰富的神经外科专家奔赴渝北区人民医院，进行初步诊断和处理后，当天晚上将老李护送至7003全讯白菜网神经外科重症监护病房继续抢救。

到达医院之后，医生们利用进入重症监护室之前的短暂间隙，对老李进行了CTA（CT血管成像）检查，检查立即明确了老李的诊断：前交通动脉瘤破裂、自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脑内血肿。出血原因果然是颅内动脉瘤破裂。

这时，神经外科重症监护室内的老李，生命垂危，浑身布满了输液的导管和监测生命体征的导线，粗重的呼吸声和不时响起的监护设备的鸣叫声混在一起......经过渝北区人民医院的精心救治，他的意识和呼吸都有了一定程度的稳定，但是，未经处理的动脉瘤随时可能破裂，再次破裂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死亡。

老李的家人焦虑不安、不知所措，从憧憬旅行的幸福中深深地跌落到痛苦和绝望的深渊里，特别是老李的妻子，常常背过身抹着眼泪。看着他们痛苦、绝望的眼神，神经外科的医生和护士们在抢救患者的间隙，尽最大努力安慰患者家属，向他们不厌其烦地介绍病情、讲明危险，也告诉他们希望所在。

现代神经外科理论告诉我们，颅内动脉瘤是脑动脉上薄弱的血泡，血管的每一次搏动都是对这个血泡不断的敲击，动脉瘤的破裂对大脑的冲击无异于一次大爆炸，超过四分之一的患者在动脉瘤破裂后死于送达医疗机构之前。老李的动脉瘤位于大脑前端底面的中部，医学名称叫前交通动脉瘤，前交通动脉瘤周边遍布颅内重要结构，动脉瘤破裂后，喷出的血液一部分涌入大脑深部的脑池、脑沟以及大脑表面，另一部分涌进大脑前端的中心部位（额叶直回），将其冲出一个窟窿并用淤血填满，使老李的整个大脑和主要的脑血管都浸泡在血水之中，这些淤血造成的主要危害包括：高颅压、脑移位（脑疝）、脑血管痉挛、丘脑下部损害（导致高热、消化道出血、电解质紊乱等）、脑缺氧、脑梗塞、脑肿胀、脑水肿......这一系列损害都是致命的。但导致患者突然死亡的原因一般只有一个：动脉瘤再次破裂。所以未处理的颅脑动脉瘤被称为不定时的颅内炸弹。

老李面临一生中最危急的时刻，而他和他的亲属完全无能为力，他们需要医护人员的帮助，而摆在医生们面前的第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如何“拆除”这个“炸弹”。

神经外科主任刘科主任医师立即组织技术力量，安排数字减影全脑血管造影及其他相关术前准备工作，同时，第一时间开始抗血管痉挛、控制颅内压、防治并发症的治疗。发病后不到48小时，在脑血管痉挛高峰到来以前，老李已经全身麻醉，安静地躺在重庆急救中心12楼导管室的手术台上，等待即将到来的手术。

现代神经外科有两种手术方法可以“拆除”颅内动脉瘤这个不定时的“炸弹”，一种是开颅夹闭动脉瘤，一种是经股动脉插管，栓塞动脉瘤，即动脉瘤介入栓塞术。顾名思义，开颅动脉瘤夹闭术需要打开患者的颅骨，但此后的工作都是在精密的神经外科手术显微镜下操作的，所以，这是精密的微创手术；而动脉瘤栓塞术甚至不需要开颅，术者经股动脉将手术器材送入颅内血管，使不到1毫米粗的微导管直接进入到动脉瘤内，再用微弹簧圈对动脉瘤进行填塞，同样可以获得满意的疗效。

到底哪一种方案更适合老李呢？以刘科博士为首的抢救小组综合老李的术前准备情况，结合其动脉瘤的特点，经全科讨论，为老李制定了进行动脉瘤栓塞的手术方案。

由神经外科、放射科导管室、麻醉科的医护人员共同组成了手术小组，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经过3小时的紧张手术，动脉瘤被顺利填塞。老李度过了“危险旅程”中关键的一站。

接下来的治疗也充满悬念和挑战，虽然没有再出血的威胁，但颅内瘀血对大脑的破坏和毒害还在继续，老李依然神志不清、发高烧超过39°c，高颅压和电解质紊乱也在威胁他的生命......神经外科医护人员经过一个多月紧张不懈的工作，将老李一步步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这个高大的西北汉子微笑着稳步走出病房，两个多月后就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上。

在返回甘肃之前，老李和家属专门赴江北国际机场和渝北区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将充满感激的感谢信送到抢救他的相关人员的手中，重庆急救中心神经外科7楼的张贴栏里，同样有一封信，表达他们深深的感谢和敬意。因为他们难以相信，在医患矛盾凸显的今天，在孤立无助的天空中，在举目无亲的异地他乡，有那么多素昧平生的人发自内心地关心他们，而不仅仅是冷冰冰地履行职责。

有患者将重庆急救中心神经外科称为“生命的再生之地”，对于老李来说，用“生命的再生之地”来称呼重庆江北国际机场、重庆渝北区人民医院和重庆市急救中心，或者这样称呼我们的山城重庆，是再贴切不过了。

也许，在参加抢救的医护人员看来，老李的抢救过程是平凡的，因为他们天天面对的是等待救治的患者；但是，对老李和老李的家人而言，这次抢救是刻骨铭心的，因为这是跨越天空和地面的、是超越地理界线的、是足以粉碎医患隔阂的“天地大营救”。

附老李和亲属的感谢信